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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122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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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122 章

入目即是,一個兩歲多的小女該站在一旁,腳上的沾滿了雪水,四處東張西望的樣子,一瞧便是偷摸跑出來的,蕭瑾軼正欲開口問是誰家的孩子,忽的看見那雙湛藍色的眼睛,晃神站在那,一時間心潮翻湧。

這個孩子是元迎,是他的孩子,而那雙眼睛又時刻在提醒蕭瑾軼,也是呼雲延的孩子。

元迎自是不知道眼前男人在想什麽,那雙眼睛滴溜兩圈,沒瞧見趕來的宮人後,長長舒口氣,也不怕生,徑直走到蕭瑾軼身邊,輕扯他的衣袖,說:“你長得真好看啊,我怎麽從來沒有見過你?”

蕭瑾軼語塞,元迎身著紅色綢面軟袍,袖口位置漏出裏面的毛絨,又紮著兩個小辮,紅色頭繩很是應景,那張小臉,與自己還是像一些。

元迎見男人不語,抿嘴又湊近兩步,小聲說:“是不是因為我沒有跟你說我是誰啊,我是,我是,”她摸摸自己的腦袋,“我好像是這邊的小公主,我叫做元迎,他們都這麽喊我的。”

怔住半晌,蕭瑾軼回過神來,從未想過父女兩人會在這樣的場景見面,這兩年多,隋文將元迎保護的很好,蕭瑾軼忙於政務,從不主動說,將元迎抱過來一同用飯,隋文也不提,導致這兩人從未見過。

他伸手輕撫元迎的腦袋,說:“我叫蕭瑾軼。”

元迎覺得這名字有些拗口,讀了好幾遍,獨自笑起來,說:“好難記啊,不過我記住了。”

蕭瑾軼強裝鎮定,問:“不好記嗎?”

元迎點頭:“我身邊的人不是很多,每次都是那些宮人,還有的就是小娘親,他們對我很好,就是他們不讓我亂跑,說這裏太大了,怕我找不到回去的路。”

蕭瑾軼說:“小娘親?”

元迎笑說:“我的小娘親可厲害了,她也是公主,我跟她一樣都是公主哦。”

“是嗎?”蕭瑾軼被元迎神情逗笑,“他們對你好就好。”

元迎見蕭瑾軼笑起來,笑的更燦,說:“你笑起來真好看,比不笑好看多了,你不笑的時候,我還有點怕你,你一笑起來,我就不那麽怕了。”

“是嗎?”蕭瑾軼摸摸自己的臉頰,很久前也有人這麽對他說過。

恰在此時,平常教引元迎的嬤嬤找來,見到蕭瑾軼後立馬跪拜在地,說道:“奴才叩見聖上。”

元迎見嬤嬤神態,驚訝地看向蕭瑾軼,說:“原來你就是黃上啊。”

嬤嬤心亂如麻,當今聖上精明能幹,在位這些年,從未選過秀女,更沒有傳出與哪家姑娘親近的言語,宮裏的人都覺得這位聖上不近女色,想著怕是連孩子也不喜。

蕭瑾軼對跪地的嬤嬤說:“起來吧,”又說:“平常公主的衣食起居都是你在照顧?”

嬤嬤起身忙說是,又說:“還望聖上恕罪,小公主年小不懂事,平常只在公主殿玩耍,從未見過聖上,也不知什麽禮數,剛剛若是沖撞了聖上,奴才替公主挨罰。”

元迎聽懂嬤嬤的話,松開蕭瑾軼,走近嬤嬤一把抱住,說:“不要,元迎不要阿媽替我。元迎也沒有做出什麽壞事,元迎只是跟這個人說了會兒話。”

嬤嬤聞言忙將元迎護在身後,說:“聖上恕罪。”

蕭瑾軼知今日不是說話的好時候,揮手說:“念在初犯,不知者無罪,你且帶她下去,好生管教。”

嬤嬤應聲將元迎抱起離開,剛轉身,元迎很自覺地趴在嬤嬤的肩膀上,朝蕭瑾軼這邊看,擡手跟蕭瑾軼揮了揮。

蕭瑾軼站在原地跟著一起,肉眼可見,隋文把元迎養的很好,藕節似的胳膊,胖乎乎的,手腕上還念珠,許是保佑這孩子平安。

回到殿內,蕭瑾軼小憩會兒,亂七八糟的開始做夢,醒來早忘卻夢見的是什麽,起身來到案牘邊,繼續批閱奏折。

金國邊境蠢蠢欲動,好幾次故意越過邊際線,待青海士兵巡崗欲將幾個挑釁的賊人捉拿時,那群人又呼啦啦的散開,讓人尋不到蹤跡。

遲令玉將金國的事呈報給幽都,請求聖上定奪,蕭瑾軼看著奏折,問百官意下如何。

眾人都說,這兩年金國安生不少,可隨著國主年紀增大,野性膨脹,日後定會舉兵向大梁,這種事該早做打算,應敲打兩下金國國主。

蕭瑾軼坐在龍椅上,一一聽過來,最後做了定奪,下早朝,密令傳下去,不消三日快馬送到青海。

遲淩霄得了密令,嘿笑兩聲,對遲令玉說:“練了這些年的兵,終於該拉出來溜達溜達,不然誰知道他們練的如何。”

遲令玉卻眉頭緊鎖,良久才說:“不可輕敵,金國這兩年看似對我大梁百依百順,供奉一樣沒少,可從今年開始,那位國主替換了宰相,我聽說現在這個宰相,他父親當年在娘口關與爺爺搏鬥過一番,死在爺爺手下,想必對我們都懷恨在心,一旦動起手來,不會留情。”

遲淩霄說:“那正好,就怕他們不來真刀真槍,才是最沒意思的。”

遲令玉剜他一眼,說:“別顧著嘴上逞能,沒看著密令上說,只是敲打兩下金國,不能有正面沖突。”

遲淩霄連聲說是。

*

內庭,隋文知上次元迎誤打誤撞見到自己的親生父親,且聽嬤嬤說,元迎一點也不怯懦,心裏歡喜的同時又個連聲感嘆,也不知這對父女什麽時候才能相認。

淮緒在旁心知愛人心事,說:“我瞧著聖上的心,也不似多年前那般剛硬,現在又遇見自己從未見過的女兒,應該會動心,我們在旁邊攛掇兩下,是不是會更好些。”

隋文思索半晌,說:“就怕哥哥心裏還有有個結,要不然怎麽見到了元迎,這幾日便不再去後花園,你看元迎,”她說著指了指搬來圓凳站在窗邊的元迎,“那孩子自從從後花園回來後,每天都站在那,問嬤嬤,什麽時候能再見到聖上。”

淮緒望過去,說:“父女連心,都是血緣關系,我們還知道掩飾兩下想法,孩子可不會啊,她喜歡誰就是誰。”

隋文點頭,卻說:“不過我聽說這幾日哥哥也忙得暈頭轉向的,據說是因為金國那些事,阿古不是我哥哥親手扶持上去的嗎,怎麽,還想倒打一耙,恩將仇報?”

淮緒不語,隋文起身抱住元迎,說:“元迎,我們今天就不等了,小娘親帶你去看看那位聖上,好嗎?”

“殿下,”淮緒在旁喊道,“這個節骨眼上將元迎抱過去,怕是不好吧。”

隋文卻說:“哥哥現在煩悶,正是需要有人解悶的時候,元迎又這麽想他,該去不是嗎?”

其實這幾年,隋文從不帶元迎去正乾殿,但這幾日見元迎魂不守舍的樣子,心疼壞了,想著冒險帶過去,要是有什麽事,她擔著就是。

元迎一聽是去見那人,心花怒放,嘴角快上天,忙問隋文:“小娘親,我的頭發好看嗎?”

隋文說:“好像不是很好看。”

元迎撇嘴對嬤嬤說:“阿媽,我要紮頭發。”

兩人一個轎攆行至正乾殿時,見幾位大臣灰頭土臉的出來,臉色不好,隋文停轎下來時,問了幾句,才知金國那邊出了些事,蕭瑾軼正在為此煩惱。

元迎一見這金碧輝煌的宮殿,早忘了身邊還有小娘親,止不住地朝前面跑,隋文在後喊道:“元迎,你慢點,當心摔著。”

殿內蕭瑾軼早聽見動靜,吩咐宮人去抱元迎,元迎卻調皮地打掉要來抱她的宮人,小跑至蕭瑾軼身邊,膽子大起來,鉆進桌布下,探出小腦袋看向蕭瑾軼,說:“你這幾日怎麽不來後花園找我玩。”

後面跟著的宮人相顧失色,紛紛跪在地,蕭瑾軼先對那些人說:“都下去,”又對元迎說:“因為最近有些事要處理。”

元迎不解:“這件事很難嗎?難得讓你臉色都不好看了。”

蕭瑾軼下意識去摸自己的臉頰,惹得元迎噗嗤一笑,說:“你就算臉色不好,還是好看的,我覺得你在我心裏最好看。”

隋文進來聽見這句話,輕哼兩聲,說:“真是養了這些年還沒養熟,才跟哥哥見過幾次面啊,就開始這樣,”對元迎說:“你可真行啊,忘了你的小娘親。”

元迎跑出桌布,說:“我沒有啊,小娘親,”走至隋文身邊牽住手,“我還是很愛你的,小娘親。”

隋文蹲下,輕撫元迎的鼻梁,說:“也不會知道從哪裏學來的花言巧語,特別會哄人。”

蕭瑾軼聞言一怔,不知思緒該飄向何處。

隋文見他神情,知說錯話,忙岔開又說:“哥哥,金國那邊的事不順利?”

蕭瑾軼說:“當著元迎的面,別說這個。”

隋文輕哦聲,抱起元迎走近,說:“哥哥,別太操勞,我看你都瘦了,”對外喊道:“把我帶來的雪梨湯呈上來。”

宮人將雪梨湯端上來,蕭瑾軼接住吹了兩口正要喝,見元迎眼睛一眨不眨望著自己,他停下動作,問:“你也想吃嗎?”

元迎嘿嘿一直笑,不說話。

隋文說:“這小孩壞的很,愛吃糖,說了很多次都不改,還偷摸將糖藏在被窩裏枕頭下,冬日裏,地龍生的旺,糖化了都黏糊糊的,她見糖化了吃不了,還難過的不行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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